我是个晚熟的人。直到大学,才终于开始了自己的恋爱生涯。不幸的是,生于北方的我,却遇到一个南方的女朋友。且不说脾性的不同和爱好的差异,在长达三年的牢骚与不平衡之间,我们终于走到了爱情的尽头。毕业了,分手了,解脱了,我松口气。工作了,上班了,我庆幸自己得到了解脱。 然而,不幸总是接二连三的。爸爸妈妈勾结一帮人,频繁利用美色进行勾引。企图让我就范以致结婚。幸亏我天生是块当革命者的料,在一次又一次的约会和相亲中,保持晚节,不致失身。 但是,失败终于来临。那是2001年4月1日。靠,愚人节,偏让我跟某小姐约会。反正,坐怀不乱的我,不怕。所以,在舅舅家,我见到了她。 其实她算不上是漂亮的。皮肤黑黑,有点胖胖,但我喜欢。哈,没办法了吧! 她不是那种过于现实的女孩。但亦不甚虚无缥缈。经常,她跟我谈她的幻想,谈梦想中的东西。可是,到了实实在在的时候,又让我看见她现实的一面。早上,我上班去,本来就急急匆匆的,碰见她了,喊我过来,“喂!”结果给我抹去眼屎,“起来晚了要记得洗脸哦!”好不尴尬!喝酒了,我往往忍不住要多来几瓶,结果她给我泼冷水:“就这样吧,回家!”靠!回家还有老爸老妈呢,关你何事!但是,往往还是刚刚要爽的时候,给她捏着耳朵败下阵来。唉!不幸还是有幸,谁知道呢? 我是一个拖拖拉拉的人,却往往以浪漫自居。不止一次,我和她出来约会的时候,她跟我说:“看看表啊,几点了啊……”我赶紧说:“其实,我还有几句话……”。在一番较量之后,她还是乖乖地靠在我肩头听我的甜言蜜语。但结果都是相似的:第二天,她找我来算帐了。因为昨天她爸爸又骂了她一顿——十一点才回家。她要把所挨的骂算在我头上。我靠! 但我真的喜欢她。 岁月匆匆而过,一年过去了。在我们这个小城市,恋爱和婚姻的距离不是太远。想浪漫地恋爱个三年五年,那是不现实的。爸爸妈妈的催逼如同冰雹打在头上。虽然我脑袋算硬,也不怎么承受得住。该成家了,该立业了。半夜还经常感觉有人在耳边不停地聒噪。当我想把所爱的人呈现在我家人面前的时候,问题来了。 她工作在一家工厂。在我们这个深受社会弊端之害的小城,工厂的工作就意味着将来面对下岗、失业和穷困潦倒的威胁。她偏偏就工作在某个工厂。但我不在乎这些的,我爱的是她的人。但爸爸妈妈却表现出了前所未有的极端态度。记得从小,他们对我就是百依百顺的,但是,这次却坚决得无与伦比。和她分手!否则,……不说大家也知道。 其实,我从小就不怕威胁。我不怕任何人的威胁。但是,来自生我养我的父母,那是威胁吗?记得初中我就写过文章,大肆抨击中国的孝道。我说,孝,是阻碍中国思想进步的桎梏,是让历史原地踏步的根源。我义愤填膺,但是回到现实,我不能不闭上我无所顾忌的嘴巴。他们是生我养我的父母,他们的所作所为,无懈可击。在理想中,我不止一次反对我认为可以反对的东西,但是,现实摆在面前,我不知道怎么办了。 我承认父母说得有道理,他们是曾经吃糠咽菜的过来人,他们是一心一意盼望我过得好的人,他们的话不无道理。面对他们,我在心情沉重之余,感觉到前所未有的重压。 和她分手的那天,我永远难以忘记。经过几天的沉思,我知道自己必须抉择。在那几天里,我关掉手机,躲避着她,因为我不知道自己该怎样面对她。最终,一个短信把一切终了。 Sorry,wo men ge zou ge de lu ba. Lai shi ye xu you yuan.. 我的手机只能发英文短信,所以,这条英文和拼音混合得不伦不类的短信,象一把刀,捅在我的心里和她的心里。两颗心,都碎了。 接下来接近一个月的时间里,我们再也没有见面。虽然我们住得很近,但是我总是在很早的时候离家,在夜深的时候回家。我怕见到她,同时,不想见到让我心伤的爸爸妈妈。我想,时间总会让自己解脱了。 我错了。 她喜欢《我的野蛮女友》。我曾经夸口给她买一张DVD,但是在我们这里,却难以找到。我不食言,找来找去,找到了。我给搜狐汇款,买到了一张。但这时,我们已经分手了。 Dvd是简装的,没有外面的严密包装。我把碟片放进电脑,重温了这部我们曾经一起看过的影片。片子没有什么太深奥的地方,搞笑的片断比比皆是。可是,我一直在流泪。我一边笑自己,呵,男人还哭,一边哭得难以自持。